皮皮葱

卷一:迟迟钟鼓初长夜,缓缓燕归结曙天 第十八章:不休(一)

卷一:迟迟钟鼓初长夜,缓缓燕归结曙天

第十八章:不休(一)

        进忠右手像是麻了,那戒指躺着的那一块,又是痛、又是重、又是麻、又是酸,像是千斤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气,稳了稳自己狂跳的心,“卫主儿这是干嘛?”

      “给你了。是扔了,砸了,埋了,亦或是送人,都随你。”嬿婉浑身是伤,不能动弹,此时仰身躺在榻上,不能看见进忠此时的神情。但转念又想,他现在一定是狠低着头,帽檐压着脸,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  “主儿是真舍得?”

      “舍不舍得,又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  “就怕哪天您想起来,问着奴才要,奴才又给不出,要了奴才的命怎么办?”他又顿了顿,“奴才可是知道那凌云彻在您心里的分量。”话到后半段,又带上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嬿婉猜他此时一定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,真是欠!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既然看不上,就还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呀,”进忠缓缓站起身,他轻轻坐到榻边,半个身子朝着嬿婉探过去,“我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嬿婉看着他,竟不知道这回答是在向自己回答,还是在向自己求欢?

        进忠当着嬿婉的面,把戒指揣进怀里,“主儿能放下凌云彻,一心放在皇上身上,可真是太好了。以后,再没了遮拦,主儿想要复位也是不成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倒是挺为我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当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净会为着自己高兴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进忠停了话,也不禁一笑。他想摸摸嬿婉的手,右手拂过去,却之碰到厚厚的绷带。

        侧头望过去,平日里最是娇嫩细白的双手,现在却包着厚厚的药,不成个样子。刚才她是一早就把戒指握在手里吧?进忠心里想着。

       “慎刑司那帮奴才下手也太狠了!”他轻轻抬起嬿婉的一支手,像是在端详什么名贵的物件儿,“主儿放心,奴才一定帮您好好治伤,定会让您回复如初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人靠得那么近,气息几乎喷在自己脸上,她微微侧了侧脸,“我到希望能好得慢些,多享几天清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等好了,奴才再帮您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办法?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得等到时候到了,皇上是什么心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献鹿血酒,下贱地去勾引他,还是跑到木兰围场自荐枕席?”

        进忠听出话里的不善和质问,刚刚心里升起的那些温情,刹时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。

       “主儿是不愿...?”

       “进忠,这些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,想了很多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进忠还是没有放下嬿婉的手,他细细摸索着白布的纹路,“主儿想了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进忠,你其实一直想要,把我拉下来,是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论是鹿血酒,还是木兰围场,不是你提出来,就是极力促成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固然是想要帮我邀宠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是,每一次后,都是宫里的嫔妃开始看不起我,孤立我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慢慢开始,觉得都不算什么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进忠,你是想要把我拉到地狱里,陪着你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进忠听了,脸色一变,是惊异是愕然是痛苦,整张脸扭曲着,嬿婉不敢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狠狠甩下嬿婉的手,嬿婉疼得狠狠吸了一口气,进忠却像是全然不见, 

 “嬿婉,你长本事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  嬿婉被他刚刚一甩,连着身子都带过去大半,背对着进忠,也无动作,只是有些艰难地伸出手捂住胸口,“我说到你心里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 进忠早已起身站了起来,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卫嬿婉,“卫主儿生病,病得糊涂了。”说罢,转身欲走。

         嬿婉听见,急忙转过去想拉住了那人。可进忠根本不想再留下一点半点,不理她直直走向门。进忠力气本就大,哪里会被嬿婉拉住?反而是嬿婉,被他力气带着,整个人被带出了床榻,刹时整个人摔在了地上。她两只手都缠着,身上伤还没好全,又哪里还有力气?连双手都伸不出来,整张脸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进忠听见了后面的一片声响,走到门口停了脚步,到底还是懊恼着转过身,扶起了嬿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臂刚刚过来,嬿婉就紧紧抱住,脑袋无比顺从地窜进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怪你,我会听你的话,我会继续往上爬,可是,可是...”

       “怀里的人泣不成声,进忠无奈紧紧抱住了她,“奴才都知道,奴才不会再逼主儿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哭声更大,“不要怪我!不要怪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......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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